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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言:此處海燕未死,一護與白哉绯真為同期生。這邊的一護就不是從旅禍變成隊長了,是和白哉一起讀真央靈術學院上來的。
  另,是快樂結局不要擔心。
  內含:海白、白緋、白一(好像都跟白哉有關,囧)
  
  浮生若夢/上:
  
  「我說白哉,你還真的不是普通的死腦筋。」成為你的同袍不知有幾十年的黑崎一護這般說你,他邊說著邊皺起眉頭嘆口氣:「我們都已經長大了,很多事情不是說能不變就不變的。」
  你拿著茶杯的手一頓,除此之外並沒有對這句話產生任何反應。
  你極清楚你自己的頑固,什麼事情總是得牢牢的揪在手中,不管是名譽勝利榮耀……也因此,在要你鬆手放棄的時候總是格外困難。
  
  就好比你跟一護的那個好朋友,志波海燕。
  ────放在茶几上的喜帖艷紅得分外惹人嫌。

  
  ××
  
  你和一護認識海燕是在真央靈術學院。
  那年你們進入真央靈術學院就讀時,很早就聽過了【留級兩次的海燕】的名號。
  然而你和一護卻對這個人興趣缺缺。
  某方面來說,一護是最了解你的人,也是和你最相似的人。雖然一開始你們會認識完全是因為他的不服輸個性,但被他纏久了,你也才慢慢發現他的優點。
  一護是個樂觀的人,雖然常常皺著眉頭但是卻很護短,想要表達什麼感情總是扭怩害羞。外表看起來是個不良少年且是個粗線條的人,但他卻意外的善良包容、心思細膩的不可思議。
  
  曾經你在流魂街閒逛的時候看見一個男孩子,那個男孩子被一群孩子包圍,從裡頭隱隱可聽見一些不堪入耳的話語,還有肉體拍擊的聲音。
  你遠遠看著,覺得真是無趣極了,要是是你,你肯定馬上把那些人打得滿地找牙。
  接著你就跟老管家回朽木家去了。

 

第二天,被繃帶包裹住全身三分之ㄧ的一護,在翻牆時因為不堪疼痛從牆上硬生生摔了下來。
  
  你被他嚇了一跳,從房裡拿出乾淨的布幫他壓在將繃帶染紅的傷口上。頗責難的問他為什麼又打架了,他搔搔頭說昨天看見有人被欺負了,他看不過去就去護著他,誰知道對方竟然拿著小刀。
  一護就是這樣傻的可愛。他可以為了不認識的人付出自己的所有,只希望別人快樂。
  那天你由於過於生氣他的不小心,聽完他對於身上傷口的解釋,你馬上一言不發把他從朽木家扔了出去不肯跟他說話,卻在把他扔出牆外聽見他齜牙咧嘴的慘叫時,才想到對方身上還有傷禁不起摔。
  
  常常你在憤怒或感情無法抑制的時候,他也總是最了解你的需要,默默的等你自己冷靜下來,然後可能故意跟你吵一架,讓你心情好些。甚至當他聽聞你被別人辱罵嘲笑了,他會在你不知道的時候偷偷為你報仇。
  而當一護情緒失控的時候,你也會沉默的陪著他聽他吐出一肚子苦水,然後偶爾在你覺得一護受了不平等待遇時,你也會偷偷的在私底下幫一護教訓那個人。
  因為你知道一護也是這樣幫你,雖然從不承認他是你的好朋友,但是你也不得不說一護是你生命裡的貴人,他在你生命裡所佔的位置絕對比你想像中大很多。
  
   小時後你被命令不能有玩伴,他總會翻牆過來找你聊天(你想一護那麼敏感的反射神經八成就是在那時候被朽木家直屬防衛隊訓練出來的),雖然聊的事情完全不 著邊際,話題也徹底空泛,有的時候聊過頭了還會不小心吵起來。不過要不是一護天天來找你聊天,你只怕你真會寂寞孤獨的一人待在這朽木宅裡。
  大部分的人總以為你們關係惡劣,但他們卻渾然不知,吵架正是你們溝通的一種方式。有時候兩人還會吵得大打出手,但在打完一架後卻又相視而笑,心底歡快輕盪。
  
  朽木家主後來知道了這件事情,曾找一護會談過。當時你在門外踱來走去,差點要把地板給踩塌了,這個時候你才發現你多麼害怕失去這個唯一的朋友,你害怕他從房裡走出來後對你說,白哉對不起以後我不能來找你了。但又更怕一護那個直性子會惹怒父親大人。
  一護理所當然的被轟出朽木家,他後來再也沒有翻牆來找你聊天,一開始你還頗為怨懟,後來才知道他一直在朽木家牆外等你。
  你在牆外遇見他的時候,他未等你開口就對你說,他以後不會再來朽木家了,你的父親不准。但接著他又無比誠懇的說:『白哉,我要去讀真央靈術學院。』
  你知道他話裡的意思,雖然你們不能繼續在朽木家暢懷談天(不過也只是一人說你在聽罷了),但要是能一起讀書,那麼就連朽木家家主也不會對此而有任何微詞。
  於是你第一次抓住了一護的手,認真的對他說:『我也會去讀的。』
  
  在那天一護要離開朽木家之際,你仍是面無表情的。直到一護逐漸走遠的時候你才終於隱忍不住的問:『一護,答應我。你永遠不會騙我。』
  一護轉過頭來困惑的看著你,你也不知道你上了什麼邪,接著又問:『你永遠不會變吧?我們永遠會像現在一樣吧?』雖然說這話的時候,你的臉色仍是平靜無波瀾,但語氣卻有著一絲顫抖。
  一護聞言微笑,他說白哉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
  
  第二年你在新生入學看見了一護,你知道他也看見了你。新生訓練結束後,你在學校後園恰好遇上了他,於是兩人一言不發又打了起來。
  這是你第七十六勝,零敗。
  你本以為你們會維持著這段僅有二人的友誼,直到永久。但是於此同時,志波海燕卻大剌剌的闖入了你和他。
  你和一護的求學之途大體來說很是順利,除了偶爾一護因不善鬼道而被留下來輔導外,你們在真央靈術學院的生活可是無比輕鬆。
  
  偶爾吵吵架,練練手,互相切磋功課(你這時才知道一護的好成績完全是靠努力拼來的,他跟你的好成績是憑頭腦拿來的完全不同)。
  這是你人生中最和樂愉快的一段。
  但你當時卻完全沒察覺,還只道那樣的快樂是尋常。
  
  你們很快憑著貴族所有、無人可比的靈壓和人人稱羨的成績,跳級到了海燕那一屆。而你們就讀的那一班,海燕正好是當班班長,你們兩人也因此和這人解下不解之緣。
  『你們叫我海燕就行了,一護、白哉小弟弟。』你每次想起海燕這樣叫你們,就不禁想到,一護每每聽見他這般稱呼自己總是會忍不住的吼【你叫誰小弟弟了啊?!】。而你雖然從來沒有對此做出任何回應,但是聽見他這般喚小孩的方式在叫你們時,你總忍不住跟一護一起皺起了眉頭。
  其實海燕整體來說也算是個好人,熱情大方,樂觀直爽。大部分個性都跟一護很像。剔去是個留級過兩次學生的污點,否則他的學業其實也沒有很差,這點或許也是托他留級兩次的福,因為白哉和一護知道,這個傢伙其實是個腦筋沒頂好的人。
  然而你對這人頭一次有好感,卻是去現世實際演練的時候,那時你碰巧跟一護還有一個女生一組。
  
  跟一護一組總是輕鬆很多,因為一護總會搶先把虛群們清乾淨,而你只需要在一邊保護好自己就好。
  但突發情況讓你措手不及。
  那個女孩子被無預警出現在身後的虛給甩到了一邊,血泊以她為中心緩慢擴散。你飛身斬掉了那隻虛的手,並飛快的往她那邊瞄了一眼,推論出傷並不嚴重以後便又慢下了劍。
  你的視線開始尋找那抹橘色,雖然你認為這種程度的虛應該對他造不成阻力。突然卻有肉體被撕裂的聲音從女孩倒地的方向傳來。
  你才想起,你總是忘了一護最是護短。
  燦橘色的頭髮被慢慢擴散的血泊污染。
  

『一護!』
  你奔到一護和女孩的身邊,搶先探了一護的傷口,傷口很深,比一旁昏厥過去的女孩要嚴重多了。
  你的腦子裡有兩個抉擇在拔河。一是為了保命先收拾掉現場的虛,那些虛現在的你可以輕鬆應對,但那同時也代表一護極有可能在你清除掉障礙的時候,因失血過多而身亡。第二個選擇是不理身後的威脅,為一護做出緊急救治,但這也預言了你喪命的可能。
  你知道你沒有時間思考,但是你卻遲遲無法做出一個決定。按道理你應該要選擇後者,但是對死亡的恐懼卻無法讓你做出正確判斷。
  
  虛銳利的爪趁你不注意從身後揮下,你被已快意識不清的一護給一把推開。虛的爪也沒因此緩下動作,重重刺在一護的手上。
  你聽見一護忍住一聲悶哼,就想上前察看他的情況,但倒在地上因失血過多而滿面慘白的一護卻對你大喊:『快把緋真帶走,去找海燕學長!』
  你瞪大了眼睛,心裡想著渾蛋這什麼時候了你到底要多犧牲自己才滿意?
  就在你幾乎不知所措的時刻,志波海燕玩世不恭的語氣從你身邊傳來:『哇,竟然有這麼大的啊?』
  
  說完,眼前的六隻虛立馬便被清除乾淨。
  這讓你感覺自己剛剛的天人交戰可笑極了。
  志波海燕甩開劍上的液體,笑著對你說一護會沒事的你別臉色那麼差,好像氣得要啃他的屍骨一樣────他是除了一護以外第一個察覺你擔心的人。
  
  他真的跟一護很像,你不得不這麼說。
  這只是志波海燕在你只有一護和家族的心裡劃下的第一刀。
  
  後來一護因為傷得過重,住進了四番隊的病院,你知道後便仗著自己身為朽木家家主嫡長子的身分去探探他。
  畢竟他好歹也為你承受了一擊,你去探望他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你這般對自己解釋。
  
  到了病院你才驚訝的發現海燕也在那裡,他正坐在病床旁削著蘋果並嘲笑一護弱不禁風,一護吊著點滴包著繃帶轉頭看見了你,便衝著你笑笑說唷白哉。
  你看著和一護相談甚歡的海燕不知為何感覺很是生氣。
  你有種被一護背叛的感覺,雖然你從不曾承認他是你的好朋友,但你相信你對他的好他也知道,他肯定是明白你多麼珍視他的。
  今天坐在那邊邊削蘋果邊嘲笑一護的人應該是你才對。而他對於你紆尊降貴的來探望他,竟然只是笑一笑說唷白哉。
  
  ────或許裂痕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縱然你現在想起來那樣的念頭真是幼稚極了。
  但是對那時不過才十五六歲的你們來說,情緒來得快去得快,就算以自制力自恃的你也難以控制那樣的情緒。
  

你用冷得不能再冷的語氣說,你還沒死啊?然後一副很不屑的坐在他旁邊。
  你在等待一護像以前一樣很不耐煩的嘟囊說你很囉唆耶。
  但一護還沒說話海燕倒是聞言猛的站了起來,他從你頭上一拳敲了下去然後大罵說你是什麼態度。
  
  一護可能被嚇到了,他欲從床上起身阻止海燕(因為他手上還拿著水果刀),卻因為扯動到傷口而慘叫一聲用力倒回了床上。
  海燕被一護的慘叫給驚嚇到了,他趕緊湊到了病床前輕拍他的背為他順氣。
  一護邊喘息邊無奈的說,你們到底是來祝賀我早日康復還是來希望我早日投胎的?
  你聽著這一護式的幽默忍不住悄悄牽動嘴角。
  而海燕摸了摸頭髮說哎你們兩個真的是……
  
  然後你便全然忘記了方才對一護的怨懟,聽著海燕和一護毫無營養的對話。忽然覺得這個只有你和一護的世界,或許可以為了志波海燕騰出一個位子。
  你才這麼想著,他們的話題卻忽然轉到了你身上。
  一護對你說白哉你去看過緋真了沒有?她的傷怎麼樣?你等下要去看她嗎?
  說實話你對那個女生到底傷得怎麼樣了也不知道,但是想到一護那樣濫好人的性格,還是心虛的說,她很好,我等等會再去看她。
  
  海燕聽了在一旁幫腔說,剛好這盤蘋果剛削好,白哉你去看看緋真順便拿給她吧。
  於是你感覺你被他們兩人推了出來,當下你心中是感覺有些莫名奇妙的,但是想想一護跟他約好了永遠不會變所以便也不是很在意。
  你之可以一直往前闖,就是因為你知道有個人會永遠像當初一樣在你身後。
  
  然後你只好不甘不願的跑去探望那個名為緋真的女孩子。
  當你打開病床房門的時候那女孩子紫色的眼睛唰的發亮,她微笑著說白哉君很謝謝你。
  雖然你完全不知道她在謝你什麼,但仍是有禮貌的點點頭。隨口詢問了幾句身體狀況後你很快就離開,渾然不覺身後愛慕的眼神是多麼熱烈。
  
  後來你跟海燕還有一護變成了真央靈術學院的三大風雲人物,三人在課後都會湊在一塊(應該說他們湊到你那邊)。他們兩人時常拿學院裡的八卦來糗你,例如最近鬧得很大的就是那樁白哉英雄救美解救緋真,兩人墜入愛河那件。
  你不明白救了緋真的明明就是一護,為什麼這英雄救美的名字倒是冠到了對她毫無興趣的自己身上。因此對於流言你毫不在乎,反正你知道流言只要任他傳一段時間就自然會不攻自破。
  
  然而有段時間這流言實在是過於沸沸揚揚,氣得你幾乎要當眾大吼我跟那女人沒關係。
  在這個你情緒起伏最大的時候,是海燕大笑著說白哉你就讓他們說去,他們太閒了才會做這種事。
  你冷冷的看著他的笑臉,心裡卻忍不住嘆惜,知道自己永遠拿他和一護沒輒。
  
   過了一段時間後,你發現你和一護突然變生疏了。好像是從一護傷好後開始,你和一護便無法像以前一樣暢所欲言(應該說他無法像以前一樣暢所欲言,因為每次 都是他在講你在聽)。也不知道是什麼理由,但你總覺得一護改變了。你開始對於他的一切一切都感覺到厭惡。以往在你生氣時他默默的陪伴,也讓你覺得是他不屑 理你,幫你私底下教訓某人也被你覺得他瞧不起你的能力。
  總之,你和他漸漸的疏遠了,和海燕的關係倒是慢慢親近了。
  
  也因此真正認識了緋真。
  

緋真個性溫柔婉約,講話得體客氣,因此雖然外貌沒有多突出,但仍是有不少的男同學相當戀慕她。
  緋真是你們班的副班長,和海燕的接觸本來就多。在你跟海燕親近後自然也跟她多了互動。
  後來你的三人世界轉變成了四人,裡面有負責找話題搞笑的海燕,安靜溫婉在一旁被海燕逗笑的緋真,沉默看著他們然後適時吐槽的一護,還有好像對這個團體漠不關心的你。
  
  過了幾年,從真央靈數學院畢業後,你和一護以優秀的成績獲得了六番隊和十三番隊的邀請入隊信函。
  一護拿到信的時候還故意糗你,說你小心別因為適應不良給六番隊隊長造成困擾。你聽了很不以為然的哼了一聲,譏笑他沒有定性,能否勝任十三番隊的工作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你難得勾起嘴角,和一護對看一眼後便各自往各自的番隊報到。
  
  到了六番隊後你獲命成為六番隊三席,六番隊的副隊長則恰好是海燕。隔壁五番隊的三席就是緋真,而一護則遙在十三番隊的三席,在這樣地理環境的驅使下,等你發現你和一護已經形同陌路像個只能在路上碰到時互道你好的朋友時,已經過了很久。
  你是有那麼點沮喪的,對於自己待他的態度且可惜這份十幾多年的友誼。
  海燕很快就察覺你的不對勁,他和緋真更加努力的搞笑鬧事希望你注意。你對他們這份心意也深深感謝,但心底總有一塊空虛,是他們怎麼努力填補也無法填滿的。
  
  從各自到番隊工作後,就再沒有人提到那段,朽木白哉和黑崎一護要好得曖昧的日子。好像那件事情是禁語,說出來就會毀壞他們現在的三人友誼。
  後來你和緋真結婚,婚禮讓你忙昏了頭,但是你仍然不忘特別寄請卡給海燕一護。
  你暗自猜想海燕和一護接到那顆紅色炸彈的神情,由於習慣了低調,連海燕也不知道你跟緋真在交往,不過你卻獨獨沒料到他會有這一個反應。
  
  婚禮那天一護來了,但是海燕沒有。你臉色一沉問一護海燕呢?他很疲倦的搖搖頭說別理他,就讓他鑽牛角尖一陣吧。
  你聞言還有話想問,卻礙於自己新郎的身分,只得趕緊離開。
  敬酒的時候你沒見着一護的身影,於是偷偷從喜宴上溜了出來,跑到那個每回一護翻牆來找你,你總待在那裡等待他的那間房。
  
  那房在邊廂,你遠遠還未到達就先看見一護在和某人說話────那是海燕的聲音。
  一護的聲音依然疲倦,他淡淡的說:『都來了怎麼不去看看白哉,瞧他穿那身禮服挺像現世裡企鵝的,去笑笑他也好。』
  『一護你不明白。』海燕的聲音奇怪的低沉,你從來沒聽過他語氣這般消沉。
  『是是是我不明白,我假裝沒遇見你就是了。』一護說著在走廊上坐了下來。
  『……
  『海燕,但是你要想清楚。我們已經長大了,很多事情不是你希望能夠停駐在那時就可以停下的。』
  
  『多嘴。』說完海燕的氣息便從朽木家消失。
  而你看著一護靠在廊柱上,任月光照亮他的臉也不覺得討厭。
  『白哉,我問你。你愛緋真嗎?』一護的聲音悠悠傳來。
  你知道他發現了你的靈壓,於是也不避忌的走近他說:『我愛她。』
  『是嗎?』他轉過頭來看著你的眼睛,然後微笑:『那麼祝你幸福。』
  
  轉瞬你才明白過來,這麼悠長的時間中,一護從來沒變,你以為變的人其實不是他,卻是你。
  
  你想起了這麼長遠的時間中,就是這張笑臉陪著你,一直在你身後撐著你,讓你能夠去找自己的朋友、做自己的事情。反正你知道就算那些朋友拋棄了你,那張臉依然會笑盈盈的對你說哎你真麻煩。
  你滿腦子像炸開了鍋的漿糊,一時無法做出任何回應,但一護卻似乎誤解成了你在擔心海燕,他嘆了口氣。
  『白哉,別難過。海燕只是一時脾氣。』說著語氣又恢復了疲倦:『放心,說好了我永遠不會變的。』
  他對你張開雙手,袖擺因為他的動作垂落,你頭一次發現一護的皮膚很好,跟海燕的偏黑膚色不同,他的膚色像是金黃黃的麥子上淋了香濃的牛奶、手毛也幾乎沒 有,但是若說這手像緋真一樣的柔韌時卻也不同,握著一護的手可以感覺到骨感,而緋真的卻是撫若無骨膚質也較一護的細膩些。
  
  你細細打量他的眉他的眼他的身體他的一切,你乍然發現,除了隨時光增長的頭髮和身高,一護仍舊和當年那個天天翻牆找你的孩子一模一樣。
  從來一護都沒變過,他總站在白哉不遠處,等白哉想起時回頭看看他。
  
  白哉總以為是他對不起自己,今天才知道,自己多麼對不起他。
  當年一護為了他翻牆十年,而現在他卻不曾為一護主動過一次。一護沒主動來找你你也認為是他不好他不對,卻從沒想過他是否也累了厭倦了。
  看看現在,你仍舊任性的待在那塊安全範圍,面無表情窘然的甚至不敢過去擁抱他。
  
  一護雙手僵在空中一陣子,接著才慢慢放下:『你也該回去婚宴會場了吧?找不到新郎大家會取笑你的喔。』他像以往一樣戲謔的嘲笑你。
  你這時才突然推倒他,兩人一齊撞倒了在地上。
  
  『白哉你、』他有些驚訝有些惱怒的叫你,但接下來的話卻被你攬在他背後的手給吞回了喉嚨。
  
  這是你頭一次主動伸手擁抱他人,你知道一護曉得。
  
  浮生若夢/下:
  
  和緋真結婚五年餘,她當初因為跟虛搏鬥中的傷口惡化,一年一年她的身體越發衰弱,而你只能束手無策的看著。
  和緋真在一起的五年,並沒有當初你想像中的美好。在這份婚姻裡你們相敬如賓,人人都稱讚你們這對銀色夫妻是屍魂界的模範。
  
  這樣的話只是讓你更加空虛。
  因為結婚了以後你才發覺,你不愛她────
  
  她纏綿病榻的時候你偶爾在工作閒暇會去探望她,她總是一邊微笑著一邊流淚,然後用枯枝ㄧ般的手放在你膝頭說那虛讓我認識了您所以我不恨它。
  你對那張仍有當年甜美餘韻卻以瘦削了很多的臉龐無故恐懼,不是害怕的那種,而是心虛的那種。
  
  你像當初討厭一護那樣,突然沒來由的討厭緋真。厭惡她的溫柔她的客氣她的膽怯。
  每次看著緋真病懨懨的樣子你都會想起一護的臉龐。
  
  婚禮那天一護問你,你愛緋真嗎?
  你回答,我愛她。
  他微笑對你說,那麼祝你幸福。
  
  那張笑臉在月光烘托下虛無飄渺,好似這個人只是誤闖凡間的神仙,並不存在於這個空間。
  一護的臉離你好遠好遠。
  應該說,從你從只有你跟他的世界中跨足出來後,一護就離你好遠好遠了。
  
  他哭泣的臉、微笑的臉、憤怒的臉、害羞的臉通通都好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結婚後你跟一護的見面增加了,倒是和以往相當要好的海燕斷了聯繫,雖然你們互為上司下屬,但私底下的往來全部斷裂。
  
  和一護見面的次數雖然仍舊不多,可能半年就來個那麼一兩次,但是總比當初完全斷了音訊的好。
  你跟一護也的確成長了,從小時候聊隔壁阿花頭上的醜髮夾到現在討論彼此的想法對世界的猜測,讓你深深體會到死神生命的漫長。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就這麼快速的滾向另一端,你站在原地連一點準備都沒有。
  『白哉,順其自然就好了。』一護曾用叉子戳著盤子裡的麻糬,然後皺著眉頭對你說:『順其自然就好了。』
  
  你想對於他的話,你八成沒聽進去。你無法不在這過於寬闊的時間中發瘋,日復一日同樣的生活會讓你有種錯覺其實根本沒有明天,你只是不斷在同一天重複過活。
  在緋真病重的日子裡,你感覺自己快被壓力壓得喘不過氣,緋真的生命朽木家的責任隊上的問題……
  

偏偏能夠與你談天的一護在這個時候出差去了現世,沒一兩年回不來,而當一護不在的時候,你才發覺自己原來如此孤寂。
  除了一護緋真還有現在沒有聯繫的海燕以外,你沒有任何稱得上朋友的人,沒有任何人陪著你度過這個難關。
  你以前一度厭惡一護從不嚐試跨出那個僅有你他二人的世界,現在你才發覺你才是一直待在只有你、一護、緋真、海燕這個圈圈中的人。
  就算有天朽木白哉不在了,緋真有她的閨房好友和姐妹們陪伴;就算有天一護和朽木白哉不再是好朋友了,一護也有自己的朋友圈能夠跟他一起;就算有天朽木白哉和海燕吵架了,海燕也還有他的兄弟們罩他。
  
  反觀你呢?
  今天緋真病危一護不在海燕跟你關係惡劣,除去這些人後,你的世界一片空白。
  看看你還曾嘲笑過一護畫地自限,不曾去探勘這個廣大的世界。要直到你結婚的那個夜晚你才明白,一護是在遵守他跟你的承諾。
  說好了他永遠不會變的。
  你的眼前好像又浮現出了當年那兩個孩子,一個面無表情的問答應我你永遠不會騙我。另一個轉頭微笑說白哉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
  而你一直仗恃著那個有一護的世界,還認為理所當然。這是讓你最不原諒自己的地方。
  

病床上緋真氣若游絲的對你說。
  不能報答白哉大人對緋真的愛,真的很對不起。
  按理這應該是感動萬分的場景,在你看來卻可笑極了,就好像當初那個無稽的流言。救了緋真的人明明是一護不是你,大家卻爭相稱讚你的勇敢機智。
  
  簡直就像一場鬧劇。
  你感覺緋真的手在自己的手心漸漸失去溫度,悲傷的同時你才發覺你從緋真身上只是想要得到從一護海燕那邊得不到的一樣東西。
  
  那樣東西叫愛。
  
  但是跟緋真結婚甚至現在她的辭世,她卻從沒讓你真正體悟到這樣東西。你握緊了她的手,同時也在心中頭一次對緋真說對不起。
  對不起,我不該將妳當做了犧牲品。
  告別式的時候,一護因出差未歸沒有出現,海燕則穿著得體的過來拍了拍你的肩膀。
  他說嘿白哉小弟弟,人免不了一死,我們都一樣。不要太難過。
  你沒有說任何話,只是靜靜的看著緋真的那張黑白遺照,想要告訴一護很多很多話。雖然你知道每次你就算這樣想,等見到了一護還是只能他說你聽。
  
  想想也很好笑,你一直以為一護很喜歡說話,所以也樂得輕鬆總是聽他說。直到到了真央靈術學院你才知道其實一護也是習慣了沉默的人,在你面前總是不停說話是為了不讓你無聊。
  主觀總是蒙蔽了一切事實。
  後來海燕天天上你家報到,和當初的一護和你一樣,聊著一些毫無營養的事情,又或者跟你們完全無關的事情。
  
  有了上次一護的教訓,對於天天大剌剌的往你家跑的海燕,你再也生不起任何拒絕。想當年一護為你翻牆十年,他得來的是滿手空虛。這一回,你絕不能再犯這樣的錯。
  他們是少數你的朋友,雖然你仍不承認他們是你的好朋友、但那又何妨?你想他們曉得你對他們的珍視。
  
  你從此待人也比以前都和氣多了,你知道你不該老是仰仗著一護他們,自己要找出自己的一片天。
  海燕某天卻看不下去的對你低吼說你有我們就夠了。
  你一如往常的沉默,心底很是失落。
  你知道一護在這時候會說什麼,他會說白哉你可別在外面受傷了才哭著跑回來找我嘿!但是卻又會在你真正受了不公平對待時為你出頭。
  
  直到海燕吼出了那句話你才發現,你一直在海燕身上找一護的影子。
  你期盼他說出每個跟一護一樣的句子,你盼望他做出跟一護一樣的每個習慣動作。
  但是他是海燕,跟一護有著相似性格,骨子裡卻完全不同的志波海燕。
  

你徹底失望。
  你開始等待一護回來的那一天,因為只有他是真的永遠站在那裡等你。
  你想再看見他的笑臉對你說,白哉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
  
  一護回來的那天中午你跟海燕去了穿界門等他,他風塵樸樸的從穿界門中走出來時驚訝的看著你們。
  『白哉?海燕?你們六番隊這麼悠閒嗎?』
  他皺起眉頭問你們,邊用手按摩著肩膀的肌肉。
  『你這傢伙的嘴巴還是沒變嘛,這麼惡毒。』
  海燕撲過去用力的揉一護的頭頂,他邊笑著邊說:『我們特地來迎接你你什麼態度。』
  
  『喂喂會痛啦!我說謝謝就是了嘛。』
  『我們拋下工作來等你你只說一聲謝謝,這樣好嗎?』
  海燕如此揶揄。
  『我的發音還不夠標準嗎?Thank you行了沒啊?』
  『那是哪國語言啊白痴。』
  
  你一句話也插不進的看著他們打鬧,一護的頭髮又長了,漂亮的就像一疋絲綢。他不像你總是定期修剪,一護總是會等頭髮真的礙手礙腳到不行才會一口氣全部剪短,你知道他總是嫌麻煩。其他一護還是沒怎麼變,你不知道心中泛起的感覺是安心還是愉悅。
  他真的從來沒變,當真是一直在那裡等你。
  

『歡迎回來。』
  海燕捏住一護的臉笑著說。
  『嘖、我回來了啦。』
  一護用力拍開海燕的手,然後一臉疲倦的說既然你們都來了就好心點順便幫我把這份整理報告送去給一番隊吧。
  
  『才不要,我們是來迎接又不是來跑腿的。』
  『囉唆。』
  接著你便沉默看他們倆一路打鬧到了朽木家門口,被六番隊的傳令兵給攔了下來,他是來叫海燕回去六番隊的。
  海燕無法,也只好萬分惋惜的說,那麼改天再辦接風會吧。
  
  『誰要辦那種無聊的派對啊?而且哪來的地方讓你辦?』
  『當然是在白哉家囉!對嗎白哉?』
  『……我什麼時候答應你了。』你幾乎是無奈的說道。
  『那就這樣,我走啦!』
  
  然後你邀一護進朽木家,他也沒因為剛從現世回來而推拒你的好意。進了朽木家後你便習慣的領一護到以往你們談天的那個房間,紙門拉開的時候房裡已經有先讓僕人準備好的熱茶和茶點。東西都是一護喜歡的,畢竟你們這些年的認識可不是假的。
  坐下休息了一會兒,你開口想要跟一護訴說一些事情,轉頭卻發現他睡死在了榻榻米上。
  
  看著那張從小到大幾乎沒有改變的面容,你心裡有點罪惡感。
  為了你的一句承諾,一護從來沒變過,跟海燕總是在你面前耍寶不同,他總是在適時的時候出現在你面前,然後提供你所需要的,接著在功成身退後默默離開。
  你知道他的懶散和習慣了的低調(雖然他永遠低調不了),他絕對不爭功,比起結果他更在乎過程。
  

你為一護蓋上外套,看他睡得昏天暗地。
  你覺得自己很對不起緋真和海燕,現在看著這張久違的臉你才知道,對於緋真和海燕的任何感情,都是為了要從他們身上汲取你在一護身上得到或得不到的東西。
  你的手慢慢摸過他的臉。
  

他依然睡得很沉,看得你也睏了。沒多久你乾脆也倒在他身旁一齊睡下。
  你醒來的時候是被粗暴的腳步聲吵醒的,你不悅的從地上撐起身子,看見的是海燕的滿臉鐵青。房間很昏暗,你猜你睡了一下午了,也無怪乎身上會傳來陣陣疼痛────一護說的沒錯,你是尊貴少爺睡不得地板。
  海燕,有事嗎?
  ……我改天再過來好了。
  你莫名奇妙目送他離開,低頭一看才發現你不知道什麼時候抱著一護和他睡得香甜。
  
  你想這下糗了。
  最最不巧就是一護還剛好在這個時候醒來。
  

他揉揉眼睛說白哉現在幾點,你馬上很習慣的幫他撥開遮在臉上的頭髮,問晚上了要不要留下來吃飯?
  一護開口像是要準備答應,但他清醒過來看看你又看看他自己。
  氣氛尷尬得讓你們都無言以對。
  
  我回去隊舍吃就好了。
  他僵硬的這麼拒絕,你也不好多挽留,送他出門後你曉得明天自己會有個大麻煩。
  接著你和海燕一護的關係陷入了一個難以言喻的境地,海燕看你總是有冷冷的,一護見着了你則總皺起眉頭假裝沒看見你的趕快離開。
  
  你心下一片無力。
  在這般詭異的氣氛下度過了兩個月後,你忍無可忍跑去找一護,你還真沒主動因私人因素找過別人,當一個小隊員跑進去叫一護的時候,你的耳朵還是燙熱的。
  
  但一護只是說:『白哉,人不可能永遠不變的。』他沒看著你的眼睛,而是看著路旁的小花:『我們都長大了,你也該從那個世界裡面走出來了。』
  說完他推開了你的手,走回了十三番隊。
  以往你們四人玩耍笑鬧的記憶恍如隔世,只有你不知道這個關係出了什麼差錯。
  
  後來一護還是跟你恢復了交往,仍舊是每半年大概見面個兩三次。
  你們又是沒有止盡的聊,聊的是什麼話題都已經是其次的問題,你無比珍惜那樣短暫的時光,雖然你從來都不講。
  
  海燕跟你的關係也慢慢軟化,你們好像又回到了在真央靈術學院學習的時候。每到下課一護和海燕便會湊到你身邊玩笑鬧事。
  你從來沒問他們,為什麼那段時間要那般對自己。因為到現在你總還是無法主動訴說一些什麼。
  你們三人就維持著這樣的微妙關係,又度過了好些年。然後某天海燕問你有沒有別的心上人。
  
  其實你很早就知道了他的心思,也知道他這般問是在試探你。你從看清了他眼中和緋真如出一徹的愛慕時,便不曾戳破他這層朋友的薄膜,其實說實話你也不知道你在等什麼。
  你想或許自己也是喜歡他的,所以你在等待他開口向你告白。
  不過你打從心底厭惡他這般拐彎抹角的來探你是否也喜歡他。
  

要是今天是一護,當他察覺了對你的情感,肯定會不顧後果的來跟你說白哉我喜歡你。
  一護就是那麼直腸子,做事不顧後果的傻傢伙。但你想你就是喜歡他這單純直接的一點。如果海燕今天跟一護一樣直接向你告白,你想你或許會答應。
  但你厭倦了從海燕身上找尋一護的影子,海燕終究是海燕,一護總還是一護。你怕你跟海燕在一起了以後會跟現在一樣,總是會討厭的覺得【要是今天是一護他會……】,然後一遍又一遍的失望。
  
  於是你這麼回答。
  我有心上人了。
  海燕看你的眼神就像是在說怎麼可能。但他很快卻又反應回來說真的假的誰啊?哪家小姐那麼有福氣。況且你不是唬弄我的吧?我們做朋友這麼久了,也沒看你跟哪個女孩子要好過啊?喔緋真除外。
  
  你又說,我喜歡誰跟你有什麼關係?
  那天你們不歡而散。
  第二天一護就跑來找你了,趁著午休時間他抓著你到了某個無人之地。
  
  他說白哉,海燕要訂婚了你知道嗎?
  你搖搖頭說不知道。
  一護聽完直勾勾盯著你,接著才大嘆一口氣說真是的我跟個傻子沒兩樣。
  你本來就是。你忍著沒把這話說出口。
  
  時間過得很快,你們已經不是能說年輕的年紀,沒辦法再像就讀真央靈術學院時那般恣意揮灑青春,縱然你們的外貌仍舊是十幾出頭的面貌。
  他苦笑著對你說白哉,好像我們之中沒有結婚的只有我呢。以後我也會跟海燕跟你一樣結婚嗎?想想就很不可思議呢。
  你很淡很淡的吐出一句話。
  『時候到了,就會輪你了。』
  
  今天海燕仍是副隊長,你和一護卻都已經是隊長了。你爬到了海燕之上,他當你副隊長的日子沒幾天,你就收到了這封紅色炸彈。
  

思緒轉回到現在,你想著方才聽一護皺著眉頭說,白哉你還真的不是普通的死腦筋。

 

「一護。」你難得輕笑。
  「什麼?」
  「我們都知道我們的頑固。」你盯著他的眼睛,看那雙乾淨的眼睛疑惑的眨了眨。
  
  「去!那是你好不好。我哪像你這個傻子要聽鳥叫就站在樹下等它叫啊。」一護說完哼了一聲,轉頭的時候頭髮不小心甩到了你,他說了聲抱歉後嘴裡嘟嘟囊囊的直說等下一定要剪掉。
  你握住一束頭髮小力拉扯,那顏色艷麗得教你難以忘記,小的時候你只要看到那燦亮的顏色出現在屋頂,你就知道他來了,帶著同樣教你難以忘記的笑臉。
  

只可惜長大以後一護就不太笑了,小時候他總笑得像是一個笑臉不用錢一樣。這讓你還挺惋惜的,一護的笑臉可能沒有緋真的那麼美,沒有海燕的搞笑,卻深深的溫暖了你。
  「一護,今天要留下來吃飯嗎。」從那天一護在你懷裡醒來後,他就在也沒留宿於朽木家,這算是你第一次主動順從心意,嘗試邀請客人。以往邀客人留宿常常都是為了禮節,你頗滿意的發現自己已經能臉不紅氣不喘的主動邀請。
  「喔喔那我就不客氣了。」他賊賊笑著又轉回頭來,好像打定主意今天晚上要吃垮你一樣。
  看著那個有點奸詐的笑容,你忽然感覺真實多了。雖說浮生若夢,但那又如何呢?至少這夢讓你很快樂。
  
  你忍不住湊上前吻吻他的唇,令人扼腕的是他卻一點也不驚訝,只是微微紅了臉,微微推開你說說你要不要臉啊。
  然後你便哦了一聲,將他推放在榻榻米上。用你和緋真結婚當晚擁抱他的方式一樣,擁抱了他,並同時感覺到一護的手輕輕放到了你背上。
  
  你止不住嘴角的微笑。
  這是你頭一次主動親吻他人,你知道一護曉得────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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